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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3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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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的身子还是同往常一样,烫得像颗火球,如今被他摸着额头,一双眼睛呆傻傻地睁圆了,一看就是无大碍的样子。张仲景便把手撤了,撤走之前又顺道揉了揉小乞丐的脑袋,复而牵上他的手往里走。

        华佗被他这一系列动作弄得懵了,不知这小公子摸了自己额头又揉自己脑袋是何用意,一时摸不清头脑,就任着张仲景又拉住了他,引到那一张大大的书案前坐下了。

        那书案上整整齐齐地摆了好多书卷,都沿案边摞着,另有几方砚台,几个笔筒,里头的笔林林总总,看起来比外头那松竹林子还要茂密,书案中间就只有一册竹简半摊开着,一半儿写了字,一半儿还是空的,张仲景就着砚台提起笔,在竹片上略略写了两个字,道:“这是我的名字。”

        华佗本兴致缺缺,却见他在竹简上落了两个字,说是自己的名字,可分明这人的名字是有三个字的,便疑惑地看着他。张仲景又不紧不慢地写了三个字,一一指着同小乞丐道:“这个是我原先的名,叫张机。这个则是我的字。得了字之后,别人就常以字称呼我了。”

        华佗分不清名与字的区别,就直接记作这小公子有两个名字,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张仲景见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便将笔递到他手里,要教他学写这几个字。

        但小乞丐的手干惯了重活,哪儿拿得了这么精细的笔?那东西一到他手中,他整个人都僵了,任凭张仲景教了好几回也握不好,小公子之后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指按在合适的位置,带着华佗去写字。

        只是两个人交握着手,离得就近了,华佗只觉得张仲景靠在自己背后,比自己矮一头的个子,呼吸时正好将鼻息洒在他后脖颈的地方,又有一阵阵清凉的香气从这小公子的身上传来,像是方才那洗浴池子里的香气。

        然而华佗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却又与对方的不同,也不知是不是张仲景天生自带的香气,并不浓烈馥郁,反而清淡怡人,似兰又似菊,分明清高脱俗,又带着些土壤特有的气味,引得自小便在乡野田地爬来滚去的华佗忍不住多嗅了一嗅。

        张仲景正握着华佗的手学写那个“机”字,冷不丁身前凑过来一个毛毛糙糙如路边儿小野狗似的脑袋,鼻尖对着他的颈子拱来拱去,还似有似无地蹭着他的下巴,好似往这小公子的胸口里塞了一团毛团子,直叫他心痒痒,不禁紧紧握了一握。

        那力道对小乞丐来说不算重,好在将他的心思拉了回来,发觉自己着实往人家身上凑得太近了,想着这锦衣玉食的小公子好干净,恐怕是要嫌他,连连往后退了。

        好在张仲景面上没显出什么来,反倒捏着他的衣领子将他捉了回来,认认真真地看着他:“好好写完。”末了又添了一句:“写完有点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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