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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男×潢江】过春天 (6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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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这样很别扭的黄江,在床上就变得很讨人喜欢。你知道有些人就喜欢这种性子,比如我。不过我是后来才喜欢上的,我是喜欢上黄江之后才喜欢上这种性子的。他在床上很讨我喜欢,在床下也是一样。

        黄江这样一个被北方的冷风风干过的中年男人,身上居然还保留着一丝来自广东的潮湿,我看了很是喜欢,手轻轻一拨,那珠子就颤抖、溪水就潺潺,我说你这是广东的泉水,他笑着骂我:“你混蛋。”

        他常常对我说,其实我们是亲戚,不应该这样的。我就同他说理,我说你知道近亲为什么不能交欢吗?因为近亲繁殖有可能生出畸形儿。我们一不繁殖,二也不是近亲,怎不怎样又有什么关系?他伏在我身上,掌心里掌握我心跳,说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很奇怪,你是我表弟。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承认过我是他表弟,他只是拿我当他实习生的替代品,一个忠心耿耿的助手。倒了床上他倒学会哄人了,也不知是不是又拿自己当红灯区的婊子卖弄风骚。我恶狠狠顶他一下,他就从天上落下来,洒了我满身的银河。我说你看,你也没有多清高,他用屁股夹我一下,我于是翻身按住他,再进入下一回合。老不死的有时候在旁边看,他看不懂我们两个在干什么,却依然怀抱着很天真的好奇,总是不肯回避。黄江会被它盯得很害羞,而这时候我往往会干得更狠,有几回他被我顶得痉挛,好久了都没缓过劲来,老不死的还以为我欺负它妈,跑过来二话不说地叨我,把我从床上叨下来。我慌里慌张地提起裤子,拿擀面棍才叫它怕我,可它还靠在它妈身前,狗仗人势地大叫;黄江缓过来了,在它背后摇摇摆摆地笑。

        我们三月末送走的老不死的,那天天气很好,黄江把它送走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玉米。“这是我先前藏起来的,没想到积了这么多。”他说,“今天还给它。”我看见他把玉米倒在地上,老不死的摇摇晃晃从队伍里走出来,亲切地叨着地上的玉米。好像是知道这是最后一口家里的玉米,它吃得格外的慢。黄江一面摸摸它的头,一面茫茫然地望着天。

        我猜他想的是:老不死的飞上天以后,还认得出回家的路吗?

        可不论认不认得,它都要飞走了。黄江和我即将过上理想的二人生活,再也不用担心做爱的时候被只大雁打断。

        黄江走得很慢。我说,黄江,大雁都飞走了,别再惦记了。黄江回过身来,影子落在墙上,他说:“我惦记什么了?”我晃晃脑袋,扑过去揽住他肩膀。

        “别再惦记了,”我说,“我跟你有血缘关系,锁着呢。我这辈子就没有春天了,一辈子陪你过冬天。”

        黄江憋着一口气,憋到路口终于破功,跟我说:“谁说我惦记了?我早就不惦记了。咱俩一块儿过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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