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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么想着，吸了口气继续迈步。腰上有块硬硬的金属硌着他，那是季酽好早前赏他的匕首，他原本特意佩在身上壮胆的，此刻却因这匕首感到股暗暗惊慌的灼烧感来。

        院内两侧是连廊，朱红的房门紧闭着。宋严节看到那关的严实的房门时心下还略显失望的叹了口气，正打算把药碗放在那连廊下就行，却在接近连廊时眼神随意一瞥，呆呆地愣在了那里。

        那是扇被支起来的窗子，眼神沿着空隙探进去，是一卷海棠色的珠帘，微微晃动着，露出那后面模糊的人影。室外白雪，映的光有些亮了，倒是正好照出了那人雪色的下颌。沈绝坐在贵妃榻上，低垂着眼眉，青衣长发。

        宋严节僵住了身子，怎么也移不开目光。榻上的人比之前轻减许多，几乎称得上是哀兰剪剪。他手指细瘦，压着那青衫更显单薄。宋严节心如擂鼓之际，却乍然碰上他抬头，对上了那双眼睛。

        那是双理应春水含冰般的眼睛，此刻却如同隔着层雾，凭空涣散出许多茫然来。他像是对不上焦，也无法发现有人在窥探，无神的双目呆滞的凝望着前方，像是醉烟景凝，又如愁月露泫。

        宋严节心头剧震，手中瓷勺与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来，珠帘后的人受惊，不自然的缩了缩手。宋严节这才注意到他手脚上都锁着细细的银链，向四周伸过去，脚骨处还戴着铃花银镯，一动就发出银铃声响。

        “动什么？”

        是侯爷的声音。

        宋严节发着抖，理智告诉他应该快走，离开，把药碗放在影壁前的石台上装作自己没进来过。然而他的脚却像灌了铅，死死的定在原地，怎么也动不了。

        有人在过来。沈绝本能的瑟缩着，却在那人到达面前时又停下了后退，面上满是强撑出来的温和。他压抑着恐惧，在看见季酽眉头皱起的一刻猫儿似的弓着身子，支着上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心。

        那是个因为畏惧的本能做出来的讨好的吻，很轻，带着淡淡的黏人。

        “呆着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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