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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净川抱着许晏峤,不知不觉也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快黑透了,他看了看时间,居然睡了一个多小时了。又感受了一下爱人的体温,已经好了许多,悬着的心才放下。这个点也不用特地出去吃了,他没有叫醒许晏峤,打开外卖软件斟酌着他的身体状况点了些吃的,然后看着许晏峤的侧脸发呆。
许晏峤身体不好,江净川一直知道。他的体温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比常人低一些,手永远都是冰凉的,也更畏寒,但极其不喜欢晒太阳,还很讨厌出汗。
所以这次是为什么突然生病了呢,江净川细细地回想起来。手机发来信息外卖已经放在门口了,他备注了不要敲门,怕吵醒许晏峤,正想下床去拿,却被抱得更紧了。许晏峤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有几缕头发粘在脸上,眼睛红红的。好像小兔子一样,江净川在心里暗想。然后联系到许晏峤的体型,在心里又驳回了自己的想法。不对,是巨兔。
“我去拿晚饭呢,很晚了。”江净川耐心哄道。
许晏峤好像还是迷迷糊糊的,慢慢把手松开了。
拎着东西回来的时候他眼睛已经没那么红了,江净川把食盒一一打开,摆在客厅的餐桌上,许晏峤坐在桌前,看起来还是没什么精神,不过脸色好了不少,他吃饭的速度也比平时慢一点,盯着光可鉴人的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突然生病了?”江净川开口问道。
谁知这句话好像突然戳中了许晏峤命门似的,他眼眶瞬间通红,暖色的灯光照进他眼睛里,让原本颜色幽深的瞳孔像玻璃珠一样泛着水光,分外我见犹怜:“我昨天临时去买给哥哥做蛋糕的材料,跑了好几家超市都没买到草莓……可能是累着了,”他停顿了一下,眼泪说掉就掉,“让哥哥担心了……我还搞砸了今天晚上的约会……”
“什么都没做错干嘛道歉,约会我们明天再去就好了啊。”江净川连忙说道。他没想到许晏峤会因为这些事自责,爱人落下的泪水也是冷的,滴在他慌忙去帮他抹眼泪的手指上,却好像要把他灼伤了。以至于他一时没有注意到爱人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
许晏峤身上有一种从小养尊处优而熏陶出的漠然。他漂亮,从容,进退有度,在亲密关系上却是物极必反式的天真,热烈,瞻前顾后,好像要颠覆那套一直对他耳提面命的规戒,露出极少人触及过的柔软之地。这点柔软好像古典而精致的瓷器上细碎的裂痕,为他的漂亮添上了几分脆弱,让江净川哪怕只是看着他落泪,就几乎想把自己的一切对他全盘托出。
这样惊心动魄的想法让他心惊却又无法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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