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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旭庭忽然感受到一阵近乎要呕吐的痛苦团在他的咽喉处,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用生平最大的力量强撑住身体,蹒跚着前行,麻木地走到空前瘦弱的小人身旁。
一路上沈旭庭都如同被充满了气,满到四肢僵硬关节鼓胀无法弯曲,胸腔好似下一秒就要炸裂,如今他又如被千百根细得看不清的银针扎满全身上下泄了一身浊气,摇摇晃晃地跪了下来。
他看得更清楚了,他捧在手心里的爱人没有哪一处是干净的,血淋淋的一具,肢体扭曲着,双眼紧闭,总是柔柔勾起的嘴角现在生硬无力,玉一般温润的皮肤此时比雪更苍白,透着毫无生气的青,沈旭庭的脸也是这个颜色的了。
“哈……”
先是雾白的气和沉重的低吟被逼出,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蓦地喷出厚重的血,覆盖在纯白雪地里快要干涸的发黑的血迹上,一时间分不清是谁的血在流淌。
沈旭庭要疯了,他不知该如何触碰原本无比熟悉的身体,只能将头一点点,一点点地低下,离得很近,却怎么也不敢靠上去。鼻腔已经无法再运送气体,只有几乎察觉不到的气流在颤动,他们总是面对面感受、交换着彼此的呼吸与心跳,现在沈旭庭再感知不到他,他自己的也消失了。
“呃……啊……”
低哑的被撕裂的破碎呜咽连带着鲜血满溢至唇齿间,他此时是这么的脆弱,omega看到沈旭庭这样肯定会上来抱住他散发安抚的信息素了。现在他的鼻尖也萦绕着茉莉香,但他再也无法从中分辨不出任何情绪,只剩血腥与残留的剧痛入侵进肺腑内涌动。
他抬头望向天空,悠悠飘下的雪花落进黯淡的石头一样的黑色眼睛,再顺着冰凉的泪水淌满面颊,alpha却浑然不知。沈旭庭终于醒悟自小到大宿命中紧紧包围自己的孤独与悲痛从何而来。何知闲,是他命定的礼物,他唯一可以拥抱的幸福,而眼前的惨烈,是生下来就注定的劫,空虚与顺遂到让他迷茫的前半生,原来都是为了此刻做铺垫。沈旭庭以为和何知闲在一起后,他已经找到了答案,现在他知道了,命运的肇因早晚会自己出现。这个不信神佛的男人此时有些困惑且无助了,他不明白上苍为何要这样捉弄他和他的爱人。
沈旭庭最后一次紧紧拥抱破碎的妻子,像无数个恐惧失去的夜里那样把他困在怀里。曾经他固执地想用戒指将妻子的肉体与灵魂锁在他的身边,甚至找了自己也不信的道士花重金刻下了幼稚的让爱人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的咒语,如今他却有些舍不得了,他不想何知闲被困住,假的也不行。他用生平最轻柔的动作抬起妻子的左手,像当初虔诚地给他戴上戒指那样虔诚地摘下。他的手已经僵直,此时正微微颤抖,他却毫无知觉,或许是因为太冷,他也是人,风很轻易就能将他吹倒,不是吗?沈旭庭还记得给何知闲戴上戒指时他感动的泪眼,轻细的抽泣,如今看到戒指被自己摘下说不定又要哭了。何知闲在他面前总是变得好脆弱,常常哭泣。不过omega的泪水是甜的,因为快乐的泪水都是甜的,伤心的泪水才是苦涩的。现在他的泪水就是苦涩的,皮肤就被苦涩泪水中的盐分刺得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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