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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廉租楼在一个小胡同里，车开不进去，许舟下车，路过了坐在树下谈天说地的大爷大妈。

        “看不出来啊？”

        “现在的年轻人，都有两幅面孔。”

        “妈卖逼，儿卖菊，怎么和我们住一楼，恶心死了。”

        感受到邻里鄙夷的的目光和怨毒的话语，许舟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匆匆跑回家，却发现房门半掩，他正疑惑，却见家门突然打开，两个小男孩嬉笑着兴奋地跑了出来。

        是楼上张大妈的双胞胎孙子，两个小男孩平时最喜欢他，每次见到他都抢着要抱抱，可这次却故意似的狠狠往他身上一撞，比了个鬼脸，泥鳅似的跑开了。

        家中凳子倾倒，乱作一团，地上的照片却非常显眼，一张张整齐摆放着，像被谁坐在地上仔细品评过。

        许舟定睛一看，遍体生寒。

        自己最下贱的样子不但暴露于人前，甚至还被小学生赏玩，妈妈就是看见自己这副自甘堕落的样子才被气进医院的。

        许舟愣在原地，剧烈的冲击让他手脚发麻，动弹不得，他感觉自己也要窒息昏倒过去。

        他确实是天生下贱，他贪恋曾经母亲的温柔娴善，又憎恨母亲的愚蠢无能，他总在无端想象着，母亲发现自己的儿子其实一无是处、其实是天生贱种时崩溃发疯的样子，甚至会在这种自毁的想象中获得莫名到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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