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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新帝站起身,拂去身上不存在的尘埃,转过身,黑底金丝的广袖旋划出一抹冰冷的弧。
他迈开步伐,正欲扬长而去。然而袖摆处传来的一股拉力让他停下了脚步。
瞧,上钩了。
新帝转过身,便见泪流满面的李承泽正跪坐着倾身向前,手撑在床榻之上,拽着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承泽还有何事?”
“我后悔了,我不想死。”李承泽泣声求饶,“范闲,拜托你,请放过母亲他们……”
“承泽,出尔反尔可不好。”新帝面无表情地挥开李承泽,冷眼瞧着这只早已被折断双翼的笼中之雀跌回床榻上,“方才让朕杀了你的人,是你。现在说不想死的人,也是你。”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狼狈爬起身的李承泽,犹如注视着一名不懂事的孩童,悲悯道,“承泽,你这般任性,朕很难办。”
李承泽垂下脑袋,沉默不语地紧握住新帝的手,就和漂浮在绝望之海的濒死之人一样,死死拽着那唯一的救命浮木不放。
新帝倏地绽出一抹诡谲的笑容,遂伸手揉了揉李承泽的脑袋,一转话锋,“不过承泽既然都开口求朕了,朕就为承泽破例一次。”
闻言,李承泽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抬眸望向新帝,目光闪烁着连本人都未曾察觉的期盼。
──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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