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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开着加湿器,徐徐的潮气弥散开,聚拢的沉默却始终匀不开。
终究是季渔先开了口,她戴着顶灰色的绒线帽,面上脂粉未沾,形销骨立的样子,稍微呼吸起伏,嘉勉都是颤抖的。
“老王不该叫你来的。”
从前的季渔跳起交际舞,像只翩跹的蝴蝶。
永远是明艳的,她连去前夫的葬礼都是脂粉匀面,长裙窈窕。
嘉勉的印象里,她丝毫和老沾不上边。如今连声音都变了,变得粘连的,病气的,仿佛随时能呕出一痰盂的痰,叫人触目惊心。
“叔叔的意思倒和你相反,他认为,不见更会怀念。”
嘉勉的声音轻悄冷漠。因为此刻的自己,也是一具容器,盛着满满当当的眼泪,她不想轻易泼出来。
“我过去的那些年,做了太多加法题了,有点累了,像做做减法。”
能丢开的就丢开罢。
从妈妈公寓跑出去那晚,嘉勉说,她找了端午一个晚上。也是季渔去质问梁齐众,他才指派了多少人,翻遍一座城也要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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