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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宦录》。”
“似乎是的。”陈景问,“有什么不对吗?”
傅元青沉默了一下道:“内书堂的讲义是翰林院编撰,针对新学幼童有《百家姓》《千字文》《孝经》等可教习。再大一些的读《论语》《大学》。若有勤奋读书,志向高远的则读《大学衍义》《贞观政要》……而内侍官通读之书也不过《内令》《忠鉴录》《貂珰史鉴》。绝不应读《奸宦录》这种由本朝前人编纂,借古讽今,讥讽内宦而做的猎奇读物。”
让翰林院的诸位大家来内廷教习本就阻力重重。甚至有人直言:“此间之物类污如垢,不可教习、不可启智。沾污纳垢则同流合污也。”
被分派到差事的翰林们,也多有敷衍不尽心的。
人心不可移。
不算过分的,傅元青便当做没看到,只是卢学贞此举实在有违读书人的体统。
他攒眉沉思,陈景瞥了他一眼轻轻摘了他的官帽,将手里刚编好的花环戴在了他额头上,正好贴着网纱抹额。
傅元青回过神来,摸到头顶那个柳条编的花环,顿时羞讷,连忙要摘:“你这是做什么?”
“给老祖宗绣球,老祖宗不接。”陈景道,“为老祖宗编‘冠’,老祖宗也不接。是嫌弃陈景送的东西不值钱吗?”
他这么一说,傅元青拿着花环的手顿时就停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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