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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床头柜上拿起工具,双手灵巧的摆弄这什么。
季漓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应该为十多年来有意无意对母亲的疏远而道歉,可他张了张嘴,却迟迟说不出口来。
明明这三个字,是那么的简单,简单到三岁小朋友都会说。可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如鲠在喉,只因为面对的是妈妈吗?因为他们是亲人,因为他们很亲密,他们是那种不必道歉也可以互相原谅的关系,所以那该说的话,便总是被埋藏在心里。
对不起,小漓。
他想说的话,却是被袁媚先说了,他抬起头,袁媚那眼角有着淡淡尾纹,但依旧明媚的眼眸正慈爱的望着他。
生成我的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她一直都这么想。
如果季漓投胎到别人家的话,一定会比现在幸福得多的多,他一定会获得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拥有一个快乐且无忧无虑的童年,也不会被生活所迫放弃学业,更不会自卑,他那么的优秀,如今却被她这个不争气的母亲给拖累着。
她叠了一把小雨伞放在季漓手中,伞面是浅蓝色的,跟二十多年前她拿着哄季漓用的那一把简直一模一样。
季漓接过雨伞,放在手里把玩着,二十年前对他来说一只手拿起来很费劲的小雨伞,如今可以轻松把玩,雨伞的尺寸没变,是他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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