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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庄赦,师承钦天监清本居士,他遣我来此。”
“嗯?”老人发出了这样带着些疑问的声音,显然是愣了一会儿,随后开口问道“天要杀你,顺天?逆天?”
庄赦愣住了,这样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他根本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讪笑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天要杀我,我由天命。”
“天命国乱,十室九空,顺天?逆天?”老人的声音,像是老塾师提问学生一般,听了让人浑身一抖,生怕下一秒板子落在自己手心上。但是庄赦在害怕之后,仔细地品味了一下那种恐惧的感觉,却发现,其中似乎更多是面对黑暗时那种源于天性的畏惧。
“我为朝廷命官,理当解黎民于倒悬,此事无关天命。”
“呵,无关天命?可笑。万事万物皆从天命!家国城郭,飞禽走兽,九州黎庶,生死由天。你欲解黎民于倒悬,就是逆天而行!”
“那又怎样?若真救得黎民百姓!我庄某甘受雷亟!”
庄赦自认是一名朝廷官员,说到底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救世济民的理想。到了这个当口,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顺口而出,像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一句话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个甘受雷亟!”老人大笑起来,声音就像是一个病人在连连咳痰一般,干枯如同柴禾一般的手,直接指向河对岸,带起一阵劲风“顺天者,溯河而下,应人者,逆流而上!”说罢,便呆愣在那里,如同一座石雕一般,不动了。
庄赦看着老人,他显然已经知道了老人的意思,但是顺天和应人究竟又有什么区别?他不知道,如果仅仅是按照刚刚他做出的选择来看,他应该是直接穿过河流奔向彼岸才是,但是这河水,他刚刚也领受过了威力,仿佛是能生生将他的面皮剥下来一般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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