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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娘抬头望了望前方,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那天的情形。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抄完一卷经文,正带着名儿在寺中各殿活动活动筋骨,无意中经过那座供奉着众多往生者牌位的偏殿时,却看见他一袭白衣,孤零零的站在那,抬着头怔怔的瞅着面前上方的牌位,那种心痛欲绝的哀伤毫不遮掩的从他的双眸中沉沉透出,她从来不知道,人伤心到了极致会是那么一个样子。他的脸色白得可怖,双眼空洞洞的,就那么站着,看着,若木雕泥塑,仿佛要这么一直站下去,直到亘古八荒。连她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听见。
她走上前去,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牌位,“郑宝儿”三个字清清楚楚的映入眼帘,她的心猛的一震,突然明白了他的心情。
望着眼前的男子,心头百感交集如激流碰撞,突然的涌动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一时之间,对这位郑姑娘也不知是同情更多一点,还是羡慕更多一点。
她上前唤了他一声,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裳,他木然转身,仍是那么瞪着眼睛直直的瞅着她,突然凄凉一笑,转身往外头奔了去。他的腿脚本就不便,没多远便摔倒在泥泞的滂沱大雨中,她急急追去,凄厉急骤的倾天雨声中,却传来他撕裂压抑的哀嚎,那样的撕心裂肺,就好像心生生被人挖走了一样。
她突的就站住了脚,亦是这么傻愣愣的站在雨中,泪水没来由的夺眶而出,和着雨水流过脸颊,划过嘴角,又咸又苦,却不能减去心头那莫名而来的半分沉郁与心痛。她不知道自己是为那郑宝儿流泪还是为眼前的人流泪,或者,是为她自己流泪。
“死者已矣,郡王节哀!”她终是缓缓上前,蹲在他的身旁。
他见她莫名追来,傻子一样同他一起淋雨倒是一怔,愣愣的瞧着她半响说不出话来。
她瞧了瞧他的手,有淡红的血丝从掌心渗出,很快又被雨水冲走。
“你的手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她掏出手绢,轻轻的替他擦去掌心的泥水,将手绢按在他掌心,却见他目光闪了闪,苍白着一张脸,用一种迷蒙似梦的目光怔怔的瞧着她。对上那样的目光,她突然觉得好心酸,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忍不住又流了下来,滚热的泪水和着冰冷的雨水,在她雪白的脸上交汇融合,划过一道一道的水痕。她却不知,曾经也有一位姑娘,做着她此刻做的事,说着她此刻说的话,那些话,那个身影,他注定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上,一辈子也磨灭不掉!而那个人,他却永远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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