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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的朱朝阳亲眼见证自己的父亲从期待转为带有为难的复杂情绪,那种人魂分离的眩晕感又一次回到了身上。他下意识想躲,但十八岁的自己眼里却满是坚定。
——他决定走入这扇门。
“爸,放假了,我想来你家吃个饭。”朱朝阳说。十八岁的朱朝阳站在门后,在黑暗处默默打量着那张被他遗忘了的脸。
原来他长这样……他本来就应该长这样,为什么我会把他忘了?回忆铺天盖地地涌上来,朱朝阳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立马扑上去抱住他。他觉得自己在耳鸣,心跳的声音就更加明显。另一个朱朝阳说了什么、朱永平又说了什么他一概听不清,直到另一个自己把他从黑暗里拉出来,走进朱永平的视线里——那一瞬间,他的耳鸣终于结束了。
“爸爸。”他跌跌撞撞地叫他。
“你是……朝阳?”
朱永平看着面前一高一矮的两个朱朝阳,有种世界观颠覆的眩晕感。险些要跌倒时,十八岁的朱朝阳拉住了他。
“我真的是朱朝阳,不信你摸摸我?”
于是朱永平就在眩晕里伸出手摸了摸朱朝阳故意为他低下的脑袋,两厢接触的一瞬间朱朝阳整个身体都像过电,他的感觉就好像那本自己早已写完的日记拥有了生命、化为人形,从骨灰盒里生出一副全新的身体来,带着新生的太阳的温度,从头顶一路灌满他的全身。
“你是朝阳……对……我一摸就知道——”
朱永平露出笑容,再也不是记忆里那种藏着什么东西的复杂笑容,而是一个纯真的、充满好奇的笑容。朱朝阳在看见那个笑容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他应该是为了他而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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