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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正色道:“你父亲他们,当年离开陛下之后,流落江淮之间,落草为寇,谢奕北伐时,他们曾主动去投军,想要借着晋军之力打回河北,可是没想到那次北伐就以骗回玉玺为终止,他们也跟我一样失望,最后离开了军中,在淮北久居。直到下一次北伐时,谢安在谢万的军中为幕僚,在路过淮北时,与这些乞活军老兵所建立的山寨,多有接触,也向牢之他们许诺,将来会有真正的北伐,会让他们有用武之地。于是牢之他们为之感动,愿意为其所驱使,这些后事,就是你们所知道的了。”
高雅之点了点头:“可是为何前辈没有和谢相公他们一起组建北府军呢?您当年在乞活军中的地位,应该更在刘伯父和家父之上,要是起来召集旧部,那还不是从者如云吗?”
黑袍摇了摇头:“因为我的热血,已经冷了,从谢奕骗玺的事情,我才发现,东晋无论是皇帝还是世家,都无真正北伐之意,他们只不过是想借北伐而争权夺利罢了,牢之他们看不清这点,我劝他们亦是枉然,最后的事实还不是证明了我的想法,才是正确的吗?要结束这个乱世,得有真正的英雄才行,而这个英雄,我以前一直没有看到过,无论是桓温还是谢安,都不是!”
司马休之叹了口气:“我们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原来是有黑手党这样的阴暗组织一直在后面使坏,导致每次功败垂成!”
黑袍冷笑道:“那还不是这些世家高门,有权有钱的人弄出来的吗?所以,我就带着乞活令来到齐地隐居,乱世之中,这算是一方还算平静的土地了。即使是谢安再次北伐,我也不看好,不参与。虽然你们的父亲一度成为北府军名义上的大帅,但我很清楚,他们仍然只是棋子的命运,随时可能被抛弃。”
刘敬宣长叹一声:“要是有前辈的提点,先父何至于落得那个结局啊!”想到这里,他的眼中泪光闪闪,视线也开始模糊了。刘敬宣认真地点着头,一边的司马休之一脸地迷茫:“恩公,你说的陛下,莫非是指冉闵?”
黑袍轻轻地叹了口气:“陛下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幼也与他一起在赵国长大,一起从军习武,情同手足,不管外人怎么看他,我始终只认他为我的唯一君王,当年晋末大乱,司马氏祸乱天下,然后南逃江东,在青州留下的大将苟晞,更是无城不屠,所过之处无不残灭,以至于有屠伯之称,我们青州父老,恨这种晋室恶魔胜过胡人,而乞活二字,是当年真实的写照,要我们对司马氏继续俯首称臣,实在是难做到的事。司马休之,当年你的祖辈谯王,曾经给乞活军资助过军粮,算是对我们有恩,出于这一点,我们一直对你们这一系感恩,但这不代表,我们要原谅那些祸乱天下的司马氏诸王。”
高雅之点了点头:“不错,当年八王之乱,各地的世家,士族大多南下,但普通的百姓却没有这个条件,大多数还是留在了故乡,即使是这样,仍然是九死一生,活着就成了奢望,有南下的流民帅拥立东晋,也有在北方的流民帅乞活于世,这就是乞活军的来源,冉魏靠乞活军而立国,杀胡令震动天下,是非功过,又岂是我们这些人能评说?”
司马休之咬了咬牙:“那恩公后来又如何了呢?你送走了刘牢之,高素这些老乞活军部下,自己继续追随冉闵?”
黑袍点了点头:“陛下一时糊涂,听信了小人之言,自立为帝,又因为猜忌之心,杀害了曾经的乞活军另一首领,盟友李农一家,结果弄得众叛亲离,被多路胡人围攻,最后兵败廉台,身死国灭,可这个结局,他其实早就料到了,之所以仍然奋战一场,是为了向各路胡人展示我们汉家男儿宁死不屈的意志,让他们不敢以后迫害我们北方汉人。而他在出城之前,就暗中留给我传国玉玺和乞活令牌,要我找机会,把这两样东西转给肯来邺城的晋军将领。”
司马休之奇道:“这又是为何,他为何不直接把这两样东西送到东晋求援呢?”
黑袍苦笑道:“因为他已经自立为帝,跟晋室已经水火不容,无法调和,而他的诸子年幼,不成器,断然活不过那灭国之厄,即使是逃到晋国,也会给以篡逆罪名诛杀。司马氏的皇帝,向来只会弄权,无军国之能,唯一能指望的汉人英雄,是敢于北伐中原,过河与胡人大战的世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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