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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敬宣一身熊皮披在身上,顶在最前面,而他的腰上,架着一部足有五根弩臂,比别的弩机还要重上一倍的巨大床弩,王猛子的手中拿着他的那把拳头状大铁锤,就站在他的身后,三百多部腰扛八牛弩,一字排开,直指来犯之骑!
刘敬宣的嘴边勾起了一丝笑容,得意地说道:“不要以为你赢了!”
晋军的军士们暴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怒吼:“八牛奔,敌阵摧。”
几百个大锤力士,狠狠地抡起了手中的铁锤,重重地砸上了弩臂之后的机簧,“啪”地一声,随着青铜机扣的飞起,六根兽筋绞合在一起的弩弦,狠狠地弹出,把这些断槊强力弹出,带着死亡的呼啸之声,划破长空,飞向五十多步外,全速冲击的第一排俱装甲骑。
“噼”“啪”“咔”,断槊破甲,碎骨,裂人,毙马的声音,此起彼伏,即使是双重重甲,看起来坚不可摧的百战甲骑们,也无法挡住如此凶悍的八牛弩的集中攒射,只要是给打中,五十步的距离,就连大罗金仙也无法保命,往往是整根断槊把人直接打穿,而瞬间死亡的骑士还端坐在这马上,身体还保持着冲锋的姿态,直到奔出十余步后,才会落马而亡,而这十余步的距离,他体内的鲜血会呈直线状,从后心的伤口向外喷涌,甚至从侧面看起来,几乎就跟那穿过人体的断槊一样笔直。
只一个齐射,冲锋在前的第一排百战甲骑,就有三十余骑扑地而亡,绑定在一起的铁索,这时候会把没有被击中的骑士们,也连人带马地掀倒在地,二十余步的距离上,这第一排冲击的百余骑,摔得是七晕八素,二十几个骑士没有给飞槊击中,却是被倒地的战马给掀得直飞出去,滚出六七步,摔了个狗啃泥,还没来得及叫骂或者是起身,只会觉得背上一痛,有重重的东西踩中了后心,直接把整个人压扁,就这样,给自己身后第二排的同伴们活活踩死,连句话也来不及说,也不知道见了阎王后,会说是谁杀了自己!正可谓,同伴蹄下死,做鬼也糊涂!公孙五楼的身边,这百战甲骑的统领,也是慕容超当年流落后秦时的恩人之子呼延提,凑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公孙五楼马鞍边上挂着的革囊,几缕辫发露在外面,可不正是那公孙归的首级,呼延提叹了口气:“五楼,这回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大哥也跟着你一起冲呢。”
公孙五楼咬了咬牙:“大哥就是给刘敬宣这个杂碎害的,我要亲手报仇,这机会岂能让给别人?!”
呼延提勾了勾嘴角:“这是自然,但也不可大意,刚才段晖说的有道理,刘敬宣为人狡诈,诡计百出,前面我军多次吃亏,这一次,也未必真的会一冲就垮,我看,是不是我们先不要全面冲击?”
公孙五楼哈哈一笑:“呼延兄弟,你小心过了头啊,晋军的前锋,一无战力,二无八牛弩,打打步兵还行,面对铁骑冲锋,拿头去挡啊?我大哥带的突骑是轻装骑兵,只适合驰射和侧翼,不擅长近身格斗,但我们的百战甲骑,却是冲锋陷阵,无往不利的铁甲骑兵,没有这些杀器,他刘敬宣拿什么去挡?难道,就靠这些盾牌,还有北府军的血肉之躯,就能挡我铁骑了吗?别忘了,我们鲜卑人的俱装甲骑,还从没输过呢。慕容兴宗的两万甲骑都能直接打到刘裕的中军帅台,我们这最精锐的一万百战甲骑,更是不在话下,你只管指挥他们冲锋就是,得了功劳和战利品,全是你的!”
呼延提的双眼一亮:“此话当真?”
公孙五楼用力地点了点头:“军中无戏言,我要这些缴获没用,我只要给我大哥报仇,另外就是这战的军功,咱们兄弟这么多年,啥时候不是各取所需呢?”
呼延提一咬牙,提起自己手中的大戟,就策马前冲,几百名铁骑紧随其后,而他的吼声在四周回荡着:“兄弟们,随我来,冲啊!”
公孙五楼的嘴角边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意,转头对着身边的亲卫们说道:“先跟在铁骑后面,稳扎稳打,破阵之后再往前冲,遇到埋伏,给我狠狠地放箭支援,但不要轻易上前,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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